浅谈“太阳之为病”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养浩然之气,胸有不平事,执剑行千里。
2020年秋日,完成规培学业后回到基层卫生院,从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放在三指间,2年的中医临床,还算心有所感,遂重新拿起笔杆子,写一写三两点感悟,一者归纳总结,二者与诸位同仁探讨交流。
先讲两个小段。
第一个,前段时间刷抖音,无意看到一个得了新冠病毒的小伙,自述开始和感冒症状一样,自己隔离在家喝了很多开水,发汗以后症状全无,就此痊愈。(疾病存在个例,体质也各有不同,不作为参考)
第二个,笔者十分喜欢《琅琊榜》这个电视剧,在三刷时发现个细节,梅长苏身患天下奇毒——火寒之毒,在金陵城发病期间,晏大夫给其治疗,嘱其“风寒未尽,不可外出,不能劳心”。
这是很有意思的两个小段,事物的表象一定蕴含着某种道理。结合笔者的临床工作来看,基层的疾病千奇百怪,小到发热感冒,大到肿瘤后期,及非常之症,我大多时候只解决了两个问题,通俗来讲,一个感冒,一个受凉,剩下的人体自和,一般效果不错。这是为什么?
重读《伤寒论》序,我依稀抓到了一些头绪。“建安纪年以来,犹未十稔,其死亡者,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由此仲景先师论伤寒,理方药,传于后世。医圣早就发现了这个现象,那从这个角度再去重读《伤寒论》。
任何学科发展的尽头都是哲学,任何哲学的尽头都是神学。学习中医,绕不开《周易》这个集中化传统哲学之大成者,医易同源,易者,简单,容易也,简单的道理,就是《易经》。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中化文化之魅力,正在于诡辩中的阴阳平衡,正是越简单的东西越复杂,越复杂的东西越简单,《易经》本义容易,如同1+1=2,真正运行复杂到极点,如同为什么1+1=2,为什么1+1≠3.........。
简单的东西大家直接拿来用,复杂的问题交给我们专业人士。《伤寒论》就只是论伤寒,“伤寒十居其七”,太阳于六经中398条占178,且为六气之初,那么研究太阳病的重要性已经不言而喻。平日里那么多基础病为什么有时候会发作,有时候处于稳定期,一定有什么东西扰乱了这种内在的阴阳平衡,大多感受外邪,或饮食之失宜,或情志之不安。
《伤寒论》溯源《素问 热病论》,六经辨证溯源十二正经。太阳经分手足太阳,手太阳小肠经起于小指尺侧端(少泽穴),沿手掌尺侧,直上过腕部外侧(阳谷穴),沿前臂外侧后缘上行,经尺骨鹰嘴与肱骨内上髁之间(小海穴),沿上臂外侧后缘,出于肩关节后面(肩贞穴),绕行于肩胛冈上窝(肩中俞)以后,交会于督脉之大椎穴,从大椎向前经足阳明经的缺盆,进入胸部深层,下行至任脉的膻中穴处,络于心,再沿食道通过横膈,到达胃部,直属小肠。
足太阳膀胱经起于目内眦(睛明穴),上额交会于巅顶(百会穴,属督脉);巅顶部支脉从头顶到颞颥部,巅顶部直行脉从头顶入里联络于脑,分开下行项后,沿着肩胛部内侧,挟着脊柱,到达腰部,从脊旁肌肉进入体腔,联络肾脏,属于膀胱;腰部支脉向下通过臀部,进入腘窝中;后项的支脉通过肩胛骨内缘直下,经过臀部(环跳穴,属足少阳胆经)下行,沿着大腿外侧,与腰部下来的支脉会合于腘窝中,从此向下,通过腓肠肌,出于外踝的后面,沿着第五跖骨粗隆,至小趾外侧端(至阴穴)。
所以伤寒者,根据病邪的不同,感邪的程度,邪气侵袭的不同部位,患者本身的脏腑偏颇,临床症状五花八门。笔者大致分为以下几种:感受风寒较著者,比如单薄的衣服或者出汗后吹了大风大寒,以头背部症状为主,头痛,脖子发硬,既往有腰腿疾病的,会出现腰痛,小腿外侧困重疼痛;既往体质虚弱的人,会出现乏力困倦,夜寐不安,欲发热而不发热;既往脾胃虚弱的人,会出现食欲不振,饮食后胃脘部不适症状,这里有个特殊情况,脾胃虚弱,而汗后饮用冷饮,或汗后张口哈风,会直接导致胃肠中风证,出现胃痛,腹痛,恶心,呕吐;既往有高血压病史,会出现血压升高,难以控制;既往冠心病病史,会出现胸闷、心慌,胃脘嘈杂;及至种种。均可属太阳之为病。
今时之中医,大多科班出身,研习教材而来。而中医教材是怎么编写的呢,建国之初,百废待兴,所以各个学科发展大多借鉴国外经验,中医教材不外如是,如同西医学习一样,分系统,分脏腑,分器官,及至专科大发展,整体之观念日渐淡薄,理法方药同是。仅从外感一证,教材编写风寒麻黄,中风桂枝,风温连翘,固合经典之理,有违经典之义,既成蒙,再难启蒙。从广义伤寒而论,风寒署湿燥火,皆可用麻黄桂枝之流,运用得当,效如桴鼓。
所以倪师曾言:桂枝汤是我们中医人的养生方,用来刷牙漱口的。渐感同身受。
笔者在基层工作期间,在当地一个村里义诊时曾经给一个病人一个偏方:生姜、艾叶、白萝卜。半年后同村之人来医院反馈,村民口口相传,此偏方遍及乡里,大家伙不论如何不舒服都喝这个偏方,大多数有所缓解,半数效果良好。之所以如此,因笔者工作地点处于大山之中,山风刚烈,昼夜温差大,此偏方从仲景先师,一去除外邪,二安脾胃。也是笔者开头所言,阴阳之失衡,大多外邪侵袭,或是饮食失宜,或是情志不安。
今日浅论太阳之为病,一家之言,一隅之见。下次谈饮食之失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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