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 临证感悟之一:虽凶但吉的瞑眩现象
瞑眩是指在治疗期间出现的原有症状加重或者出现新发的较为激烈症状,该现象在古籍中尤其是在伤寒中有着丰富的论述。如目瞑、眩冒、郁冒、衄血、下利、汗出、战汗等,其中最为著名的当属战汗。战汗是指全身战栗后汗出,它有两种表现方式。如战汗后热退,脉静身凉,表示邪去正安,元气恢复,是一种好现象。若汗出后四肢厥冷、烦躁不安,表示正不胜邪,正气随着虚弱下去,则是危重症候。在《伤寒论》94条中有云:太阳病未解,脉阴阳俱停,必先振慄汗出而解;但阳脉微者,先汗出而解;但阴脉微者,下之而解。若欲下之,宜调胃承气汤。战汗所表现的振慄汗出,就是瞑眩的典型表现之一。一般认为,瞑眩症是异于药物的毒副反应的,其虽有症状加重,但生命体征平稳,此时出现该症,是治疗的佳兆,是治疗向好的一个表现,值得临床重视。2020年在我个人身上,出现了一次瞑眩反应后疼痛消失的情况,故而对此有较深的体会。
2020年3月22日下午两时左右,我一口气喝了一瓶矿泉水,在四点左右出现腹痛难忍,在镜中观看舌苔,苔白稍厚,脉沉。这是既往有脾胃虚寒,然后喝水太多,导致水饮留肠滞于太阴脾经而致痛。急忙回到科室,用艾箱灸腹部,并口服附子理中丸8丸,疼痛立减。晚饭后,腹痛减轻明显,但腹胀厉害。睡到凌晨两点,因右乳下方疼痛而醒,并且腹胀,呃逆嗳气,这是气机阻滞,病转厥阴肝经,起床用黄酒及蜂蜜冲升降散冷服,但是服用后半小时,胸腹不适反而加重,急用手指点按左神门、内关、太冲,疼痛不适减轻,坐在床上看了一会书,不久犯困想睡,约莫半小时左右,突然全身盗汗而醒,起床擦洗干净,忽然发觉,胸腹不适消失。这次经历给了我一个深刻的体会,在疾病过程中,先后出现了加重—减轻—加重—减轻这么几个变化,有一个明显的瞑眩过程。后来在进食寒凉之物后又出现了腹痛,先后予以厚朴半夏生姜人参甘草汤、小柴胡汤合平胃散治愈,但那次瞑眩反应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由于一直在针灸科工作,经常遇到病人在针刺或者拔罐过程中出现的晕针或者晕罐现象。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当做针灸治疗过程中的不良反应来处理,有的时候还得写个小抢救记录。对于晕针或者晕罐的原因,主要是从患者精神紧张、畏针(罐)、空腹治疗等方面考虑,很少考虑或者思考是不是有其他方面的因素,比如是否有在晕针后而获得较好治疗效果的瞑眩反应。
带着这种疑问,我查阅了相关文献,果然有这方面的报道。如80 年代有人报道了部分患者因晕针而获良效的案例。近几年来这类报道有不少,所以我想有的时候我们得转变一下思路,不能谈晕针而色变。
总的来说,瞑眩是中医治疗中的一种特殊的临床现象。遇到该现象时,患者生命体征平稳,甚至经过相关现代医学检查无明显异常后,应该充分认识到这是瞑眩反应,并且对接下来的病情走向有一个认识和判断,这样临床水平会不断得到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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